Thursday, December 18, 2008

[读书]白夜行


感谢cherry同学提供货源和线索,一回家就看了东野圭吾的《嫌疑人X的献身》( 2005)以及《白夜行》(1999)。其中《白夜行》是2008年9月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的,由台湾独步出版社的版本翻过来的,虽然已经被电视剧虐过一遍了,合上书,还是悲从中来,难以自拔。

读书的时候必然受到了电视剧的干扰,好处是有画面感,缺点是难以扎抓东野圭吾真正想要表达感情。电视剧是着重了亮和雪穗的纯爱剧,柔化了很多阴暗面,加上了亮与母亲的感情,亮与典子的感情,甚至最后借亮的孩子之手给全剧一点温暖。小说则是步步为营的犯罪推理小说,亮和雪穗之间的关系是引导,1973年到1992年之间日本社会的变化是大的背景。东野圭吾本身就是大阪人,大学时代学的就是工科(大阪府立大学工学部電気工学科,wiki),所以描绘起70-80年代的大阪以及亮司犯下的那些计算机类的罪行很顺手,外加上严密的布局和复杂的作案心情,真的是推理佳作。

小说的局很妙,通篇都没有正面描述亮和雪穗的接触,最多也是借图书管理员之口说,可能是照片上这个男孩(亮)和雪穗一起在图书馆看书,男孩还剪纸给她,剩下的都是两人分工行动,屡屡犯罪,只为了生存下去的共同利益。亮从事着各种黑色交易,基本没有失手过;而雪穗则从大家闺秀变成少妇、老板、贵妇,合情合理;只是在此期间,7个直接或间接与他们有关系的人消失了,外加源头1973年桐原洋介之死,结局桐原亮司之死,总共9条人命外加4个被夺去灵魂的女孩(雪穗、江利子、藤村都子、筱冢美佳)让亮和雪穗永远只能在白夜中行走。推理小说之妙在于,这个9个人之死都可以变成独立的短篇小说,不管是亮还是雪穗其实都用了不少心机,不过作者很懂得取舍,有些地方则揭开了犯罪手法(和友彦有染的华冈夕子之死以及侦探今枝之死),很有逻辑性;有的地方(松浦之死和雪穗母亲之死)只是一笔带过,让读者自己推理,不寒而栗。更妙的是,在追踪这一个个独立的案件的过程中,箭头都指向当年在大阪的那幢破楼里发生的那件命案,于是故事就游走在现实和过去之间,亮和雪穗两人的生活中,不断有人遇害,通过相关证人的回忆,当年案件的真相越来越清晰, 罪恶之源若隐若现。

至于亮和雪穗之间的情感,通篇都没有描写到两人之间的情愫,但是我的正面解读为他们为了希望而不断犯罪所以格外可悲。

亮司和唯一的朋友园村友彦在告别的时候,曾经说过,“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”(pp240)。我在ptt日剧版看到过一篇评论说亮对雪穗的感情和《嫌疑人X的献身》里石神对邻居的感情有点相似,都是牺牲自我,我很同意。亮一开始轼父的动机很复杂,也许他也早已发觉了父亲的也许只是一时怒火,但是他后来的所有一切都是想让雪穗过的好一点,一半愧疚一半爱慕,他都用情很深。

至于雪穗,在大阪店最终开幕的时候,也曾对店员说,“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,总是黑夜,但并不暗,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........凭借着这份光,我偏能把黑夜当成白天...” (pp452),不过她也对筱冢一成说过,我不懂得怎么爱男人,不知道她是真的爱亮司还是利用他,她对筱冢也抱着复杂的感情。

最后附一笔,故事里也提到了第一代宅男(otaku)不良代表宫崎勤的案件,除了布局精妙,感情复杂,这部小说也充满了时代性和社会性,故事选择雪穗这样经历的女孩,也算是对这类弱势群体的一种关注。